/该说的话·上
大概是原著pa，细节完全没考虑
嘉瑞，雷安，一方死亡注意；亡灵pa
就是个复健，随便写写，回忆一下感觉……
因为太久没写有些手生！下次会改进的
总之，诸位，我考完试了
BGM：if https://music.163.com/#/m/song?id=625623
“晚上好，格瑞。”
他笑着说，
“好久不见。”
/该说的话
（上）
01
时隔三个月，或者说，阔别三个月，格瑞再次见到了嘉德罗斯，在他自己的公寓里面。如果是以前，格瑞肯定先警觉这个家伙是怎么搞到自己的家门钥匙的，但是今夕非比寻常，有比嘉德罗斯的侵入更值得震惊的事情。
比如说，三个月之前，嘉德罗斯就已经死了。
但是事实显然并不是这样，嘉德罗斯正精神抖擞的坐在他家沙发的靠背上，翘着腿，反客为主都不足以形容他那一脸可恶的嚣张。
格瑞想说你死了，张开嘴动了动，反而舍本逐末的说：“你怎么进来的？”
嘉德罗斯耸耸肩，“就直接走进来的。灵魂又没有实体。”
格瑞这才回过神来。嘉德罗斯比他还坦然的接受了自己已经神魂俱灭的现实。不，准确的说，是肉体毁灭，灵魂现在还好好的——待在他昔日宿敌的家里，这是什么展开？格瑞叹了口气把门关上，在玄关弯下腰换掉鞋子：“从那上面下来。”
02
嘉德罗斯死掉是三个月之前，在他们联手讨伐神明的时候。又一次敌方从后面追上来，雷狮带着受伤的安迷修先撤离，格瑞和嘉德罗斯折返回去应战。然后嘉德罗斯那个混蛋路痴领路领到密林深处，他们全掉了向，然后嘉德罗斯发挥他九岁小孩的无赖精神，从树干上坐下来，宣布道：
“我不想去了，要去你一个人去吧。”
最终的结果是格瑞离开嘉德罗斯，只身一人走向了诛灭神明的道路。
然后最终的最终，——嘉德罗斯死了。
03
“……总之，就是这样。”格瑞用薯片和可乐轻易地打发了心理年龄低下的灵魂，把他扔在客厅看电视。自己到卧室里面给凯莉打电话，她是那场大战之后少数幸存者之一。“嘉德罗斯回来了，他现在在我这里。”
“人鬼情未了的戏码吗？”凯莉懒洋洋的说，“我现在没时间管你们两个，我在帮着安迷修清理那些垃圾神留下的残局。”
格瑞未说出的话就噎住了，“安迷修还好吗？”
“他好的很，”凯莉冷哼了一声，然后顿了顿又补充，“至少看起来是这样。——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打起精神来，别总给姐姐我添麻烦？尤其是你——”她把电话挂掉了，在响亮的咔哒声之前留下的一句话是，“嘉德罗斯已经死了，你要我再说多少次。”
格瑞拿着听筒，听了一会里面的忙音，才慢慢把听筒放回去。他穿过走廊，绕过隔断墙走到嘉德罗斯的面前。他想了一大堆问题和说辞，想的是至少要弄明白这个幻影是所谓的灵魂，还是他自己的幻觉，这取决于他是不是见鬼的、真的要听从凯莉的话去看心理医生。
可是他走过来了，嘉德罗斯就打了个哈欠，从沙发背上跳了下来，“我困了，我要睡觉。”
格瑞问，“你不是灵魂吗，为什么还要睡觉？”
嘉德罗斯从圆角茶几里一脸淡定的穿过去，一只手抓着后脑的头发，满不在乎的瞥了他一眼，“我想睡就睡，你有意见吗？要不要来打一架？”
格瑞喉咙里咕噜了一声，忽然问道，“……你真的回来了？”
嘉德罗斯好笑的摆摆手，“我最开始就说过了。”
04
嘉德罗斯死后格瑞常常梦到他，一开始还仅仅是在睡梦中，后来严重到连醒着的时候他都能看到嘉德罗斯状若薄烟的影子。好像有谁抄着剪刀，把记忆中的一段剪下来，贴在视网膜上反复播放。如同带着有色眼镜，如同穿过带雾的窗子看人。
所以当嘉德罗斯真的回来之后，格瑞一开始并不能确信这是灵异事件，一瞬间进入大脑的反而是深深的绝望。以为自己终于不负众望的，彻头彻尾的疯掉了。
凯莉总是跟他说，嘉德罗斯的死不是任何人的错。但是安迷修望着他的表情如同琥珀蕴含着无尽的悲伤，和他那时站在雷狮的墓前一样。填封泥土的时候安迷修把一支白玫瑰扔了进去。格瑞就站在他身边，替他打着漆黑的雨伞。然后安迷修说，你知道吗，我其实想要把自己一块埋进去。但是那混蛋肯定不要。他得把我扔出来。
格瑞撤开雨伞，让雨水和安迷修脸上的水痕混在一起，最后不分敌我的流入领口。他们不再说话。
其实格瑞想说，那你至少会被扔出来，不像是他。就算格瑞真的打开嘉德罗斯的墓门跳进去，里面也只会有他自己孤零零一个人。因为嘉德罗斯的尸身早已在那剧烈的爆炸中消失无踪。
但是格瑞最后也只是说：“总得活下去。”
安迷修就一下子笑了，“唯独不想被你说。”
05
梦境里面的嘉德罗斯总是带着晨曦般的微光，一如深海太阳摇曳明亮，好像一伸出手就能穿过那片薄薄的剪影。那个嘉德罗斯总是被气流吹散又聚拢，而不是像现在，大大咧咧的躺在格瑞的床上，边边角角都在发亮，却毫不含糊的清晰。
格瑞伸出手去碰嘉德罗斯的手指，竟然真的碰到一团温暖。嘉德罗斯睁开眼，满腹不满的抗议，“我说我要睡觉。”
“灵魂不是没有实体吗？”
“可是我能碰到你。”嘉德罗斯说，“因为我是为了找你才回来的。”
好吧，格瑞想，随便你怎么说，反正你死了也不会因为说谎话遭雷劈。格瑞坐在床边，再次把嘉德罗斯推醒，然后灵魂就暴怒的从床上弹起来，格瑞看到他躺过的地方床单上的褶皱都没有一丝变化。嘉德罗斯对着他竖中指，“你再烦我一次试试。和你打架哦。”
“你只是个灵魂，你怎么打。”
嘉德罗斯好像被戳了软肋，干瞪眼之后还是说，“没有武器我一样可以和你打。”
“算了吧。”格瑞淡淡的说，“如果灵魂再被杀掉，你会成为什么样子？嗯？嘉德罗斯，你是为什么回到这里。”
“我说过了，我是为了你。”
“那你现在见到我了，是不是就能乖乖的躺下去死了？还是说，你有什么好交代的，比如你的银行卡密码？”
“……”
嘉德罗斯又倒回床上，皱着眉头。格瑞再伸手去碰他的手指他也无动于衷，于是格瑞碰碰他的手肘，伸出手去摸他的耳朵、脸颊。最后嘉德罗斯闷声说道，“……因为有想要听到的话。”
他转过脸来，“等到听到了，我就能消失了。”
06
其他人并不能看到嘉德罗斯的存在，于是格瑞带着他去看墓园。嘉德罗斯在自己的墓碑面前显得兴致缺缺，只问了一句里面都是些什么鬼东西。格瑞告诉他里面埋的都是鲜花，玫瑰花。
“还有一张你的照片。”
格瑞顺着嘉德罗斯的目光看到远处，在那里，原本应该在帮着收拾残局的安迷修翘班了。格瑞大概能猜到他是为了什么。安迷修放下一支玫瑰花，和他们——实际上他只能看到格瑞——撞上视线，于是踩着湿漉漉的鹅卵石小道来到丘陵地的这边。
“你来看嘉德罗斯？”
“不，我就路过。”格瑞说，带着嘉德罗斯回来这句话太诡异了，搞不好安迷修真的会觉得他精神失常。
安迷修一脸的了然，笑了笑没说话。
07
“我总是觉得他们没有死。”安迷修说，“倒不是说他们有不死之身，而是，怎么说呢，我觉得他们是会漂亮的起死回生，并且嘲笑我们悲伤的人。这才像是他们会做的事情。而不是这样……这里有点太安静了。我总是担心雷狮要是受不了，忽然从墓地里面诈尸出来，把其他人从坟里面拔出来挨个打劫……”他被自己逗笑了，继续道，“所以我经常过来看看，以防那混蛋死的不安生。我可不怕他。”
“要是他真的出来了，我就揍他一顿，嗯，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。谁让他死了。”他说，“不揍他一顿，他就不长记性，下次还敢自顾自地死掉。”
丘陵上生长着整齐的低矮的绿草，墓碑边放着的玫瑰花带着露水。格瑞看了一眼嘉德罗斯，嘉德罗斯看着安迷修。然后安迷修摆摆手说，“那我不打扰你了，你有话对他说吧。”
“没有。”格瑞瞬间回答。
“行行行，你慢慢说，我得回去帮忙了。凯莉小姐简直就是恶魔啊……”安迷修用“你开心就好”的口气说完，挥挥手转身离开，“再见啦，格瑞。”
“再见，安迷修。”格瑞说。
08
“再见，雷狮。”嘉德罗斯看着安迷修离开的方向，忽然说。
09
“你说你是为了一句话回来的。”格瑞问，“那是怎么样的一句话？”
“怎么，急着打发我走？”
嘉德罗斯跟着格瑞走在城市街道，灵活自如的穿过一切障碍物，好像他们是一团空气——恰恰相反。在他死后，这种说话可能有些奇怪，在他死后他的身体就好像变得极其干净。眼白部分甚至有些雪影般的淡蓝色，而眼睛像是宇宙中小行星般从中发亮。格瑞用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在盯着他看，而且已经被嘉德罗斯发现了。而且被路人当成了神经病。
“我是说，那是怎么样的话，非要得到不可？”格瑞说，“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好吗。——难道转世轮回还要排号？”
“我说你怎么废话这么多。”嘉德罗斯对着他肩膀擂了一拳，还挺疼的，“我会消失的啊！消失！你以为我回来很容易的吗，时间当然有限咯。”
当然。格瑞心想，你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的。
只想着自己一个人往前走，拼命地加快速度，没有想过我能跟到哪里。连死掉这件事也是……自作主张。完完全全，根根本本就是个混蛋。甚至连个尸体都不留下来，摆明了是怕我鞭尸泄愤吗。真是狡猾。
“那么时间有多久？”
“我怎么知道。一个星期？”
“这么无所谓的吗……”
“还不是因为你。”嘉德罗斯抱怨道，“你欠我一句话，害得我死都死不安生。你还有理了？”
10
嘉德罗斯死掉的确切时刻已经无从查证，大概是在格瑞救下安迷修之后不久，那个目中无人的混蛋就和追来的敌人同归于尽了。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过，也没有提前和格瑞说一句，相当的傲慢，让格瑞气的很久都夜不能寐。那是他活该，活该一个人孤孤单单的，灰飞烟灭似的死去。格瑞发誓一滴眼泪都不会给他掉，惩罚他的傲慢，让他引以为戒。
而且要是嘉德罗斯忽然出现，大笑着说着得意的话，说你被我骗了吧，居然真的哭了。那怎么办？格瑞可不会给他留下幸灾乐祸的机会。他紧绷神经，时刻等着嘉德罗斯出现，告诉他我一滴眼泪都没掉……
然而直到那场葬礼结束，嘉德罗斯都没有出现。倒是眼泪不请自来。格瑞心想，服了他了，被他耍的团团转，竟然是真的死了吗。
真是拿他没办法。
格瑞给他买了玫瑰花，五颜六色的，各种各样的玫瑰花放在他的墓前。那些花还没来得及凋谢，嘉德罗斯却回来了，就像是他只是出门散了个步。玩累了，就回来了。
11
格瑞出门的时候嘉德罗斯还在房间里面，霸占着他的床也不知道是不是闭目养神。都说人死了一了百了，不知道嘉德罗斯是不是也这么想的，才每天不紧不慢的混吃等死。——虽然他已经死了。格瑞总觉得他别有目的，在他偶尔兴起说一句晚安的时候，他就警觉地闭口不言。
怎么说呢，总觉得会在很微妙的时刻，嘉德罗斯就会随着他的话音消失。谁知道嘉德罗斯想要的是怎么样的一句话，那个自大的神经病，完全搞不懂啊。
格瑞在便利店里面拿了牛奶，然后犹豫一下又拿了可乐。因为不知道一个星期要多少，所以就一直往购物车里面放，成功地被收银阿姨鄙视了。嘉德罗斯死了三个月，三个月还是三年没有任何的区别。不过是在过去点上一个句点，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个人了。
未来有多么漫长，不过是一句轻轻的，不再。
他拎着那么多可乐回去，推开门想要把那并不真正需要睡眠的灵魂叫起来，却看见窗口涌进来海洋样的风，夕阳投落玫瑰金色，平整的床单上空无一物。他在整个房间里面回顾。最后慢慢地把可乐放下，瓶子从塑料袋里面滚出来，咕噜噜的到处乱散。
什么嘛。
格瑞想，果然拘泥于过去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呢。这种愚蠢的事情，还是我做得出来。
为了我回来这种话，蠢毙了。
12
“我不想去了，要去你一个人去吧。”
嘉德罗斯从树枝上跳下来，简洁道，“我要回去找安迷修和雷狮了，我玩腻了。”
他抬起手给格瑞指了一个方向，“你走这边去找那些追兵吧。我走反方向去找雷狮他们，——就此别过吧，格瑞。”他讥诮的微笑着，“这才该是你我的结局。”
格瑞没吭声。说是断后，其实他心里清楚，这一去十有八九是不能回来。如果同样是死，没必要拉上一个。他找不出理由说服嘉德罗斯回去，现在嘉德罗斯自己提出来，也算是合了他的意。虽然达成的方式是抛弃和背叛，格瑞知道，结局才是重要的。
于是格瑞说，那好，你走吧。说的时候格瑞对着嘉德罗斯笑了笑。心想反正是要死了，还计较这个。没想到嘉德罗斯看到了，却收起了笑容。几步走过来好像是有满腹言语，竟然悉数咽回腹中。
他们用了短短的几秒钟对视，然后格瑞抢先一步背过身，准备离开。嘉德罗斯从背后说了一句再见。他也说再见。然后一个人长途跋涉准备去送死。
结果那条路走到尽头，看到的不是追兵，却是安迷修和雷狮。
那是只身一人的不归路，他知道，嘉德罗斯也知道。
在骗人这一点上，他实在是不如嘉德罗斯狡猾。
13
“有可乐啊，那我喝了。”
嘉德罗斯从地上拿起一瓶可乐，轻轻地对他说。他穿过墙壁，从客厅走过来，自然而然的出现。总是像个贪玩的孩子消去踪影，然后理直气壮的回来接受原谅……格瑞定睛注视他良久，接着苦笑，最后干脆捂着眼睛大笑起来。嘉德罗斯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，看他逐渐消去了笑容，挪开手掌，用仇恨绝望的目光与嘉德罗斯对视。
格瑞说，“当然可以。”
“你都拿去吧。”
“统统都拿去吧。”
tbc.
上下也就两篇，不过只是练笔，还没想好怎么填
看钢炼看多了口气都像了
总之诸位，好久不见
缓慢复健，真是艰难啊
